只有能愛的人才能夠承受哀傷之痛,唯有去愛才能夠治療哀傷。~~托爾斯奈
電影欣賞
有部影片叫《黑暗中追夢》,為台中惠明學校出版的DVD,內容有三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是「阿貴的故事」,他是全盲有多重障礙的學生,可是他有絕對音感,任何音樂他只要一聽就可以彈出來。第二個故事是「偉智的火車夢」,偉智是一位自閉症小孩,他很喜歡火車,只要有火車通過,他一定要到鐵軌旁邊去聽,他能從火車通過的聲音,辨識火車的型號、班次、時間、出發地點及終點,最後所有火車的時刻表,全部都可以背的起來,大家稱他是台灣的雨人。至於第三個故事是「莊馥華的故事」,她原本是很正常的人,但在十歲的時候,因為家裡的一場火災而嗆傷,受傷後身體的功能就變得不好,不但導致全盲而且無法發音,行動還需要借助輪椅。以下我將藉助這部片子中的第三個故事來探討「哀傷與意義重建」這個主題。
陪伴哀傷者
談到「哀傷與意義重建」,大多人停滯在哀傷、難過、流淚、傷痛,其實我比較喜歡的是後面「意義重建」。在哀傷過程中,個案有他自己的角度,如何才能讓個案看到哀傷後面的意義,並且我們該怎麼幫助他們重建?這是很不容易的功課!許多時候,我們很害怕看到哀傷,甚至害怕面對死亡,也許我們覺得想為個案做些什麼,但卻因為害怕而做不了!一般來說,護理人員都很勤勞,使得當我們沒有做什麼的時候,我們通常不認為那是護理,比如當病人已經知道的內容,我們卻還是會因為工作的原則,很雞婆的衛教他。大概是基於這樣的理由,讓我們護理人員很難放慢腳步,所以,一旦個案在面臨哀傷時,我們必須學習放慢腳步,因為我們所要做最重要的事是陪伴他。
從哀傷中尋找意義
當個案面對失落或哀傷時,首先需要評估的是,他的反應是什麼?這個很重要,因為個案的反應會直接影響他個人的靈性,包括他與別人以及他與自己的關係。另外,個案是怎麼度過哀傷的?在這樣的過程中,有哪些因應措施可以有效幫助他度過哀傷?並且個案是否在哀傷中獲得意義?像在馥華的故事裡,顯然馥華不單只有哀傷的反應,因為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原本是要當畫家的,但現在卻做不成了!然而,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人不轉心轉,當馥華嘗試用很多的方法,最後終於能把自己內在的圖像與豐富的感情轉化成文字,以此去激勵他人生存的意義與價值,由此可見,馥華已從哀傷中找到了意義。
接納情緒
前一陣子我看了一本書《The Shack》是WilliamYoung寫的, 中文版為《小屋》, 這一本書有點科幻,作者的女兒在他們渡假露營時遇難被殺,書中描述作者度過哀傷與意義重建的過程。我很喜歡書中作者與聖靈、耶穌的對話,例如:「沒關係,親愛的,你可以放聲哭出來⋯我知道你受了傷,也知道你生氣、心情很亂。所以沒關係,盡量哭。偶爾讓淚水流一下對你的靈魂大有好處─那是具有療效的水。」(William P. Young, The Shack 小屋, P.110)。我們遇到個案哀傷的時候,能否忍受他哭?剛剛那一段影片中有人問說:「馥華,你哭多久?」她媽媽說了一句很好的話,她說:「她現在還在哭。」
她哭,是代表她沒有走過哀傷嗎?常常,我們看到人家哭時,就不知道要做什麼?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個案能夠哭,儘量表達他內心的感受,甚至是憤怒,這是哀傷輔導非常重要的一環。我們必須知道,當一個人處在哀傷階段時,格外需要別人對他情緒上的包容與接納。
願意等待
另一段語錄,也是《小屋》裡面的:「還沒有準備好嗎?沒關係!我們就照著你的狀況跟時間來進行。」像我剛剛舉「夜市」的那個女孩例子,那個小女生就是還沒準備好,所以不想改變。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允許她,按照她的時間,讓她發洩情緒,等時間到了,她覺得可以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便會開始走出去。一位作家提到:「生命在得到足夠的愛與能量後,就會自己找到出口。」所以我個人認為在進行哀傷療法時,第一重要的是能夠容許對方哭,去接受他與陪伴他;第二就是要有耐性,因為你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會走出他的殼。等待有一天他真的走出來了,終必如此回應你「謝謝你在這段期間陪伴我,謝謝你允許我用我的腳步來走這一段路。」
我們常常會希望代替個案受苦,尤其是母親在小孩承受痛苦的時候,都願意替他們受苦,因為我們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看見摯愛的人受傷。倘若從上帝的角度來看,難道上帝就喜歡我們受苦嗎?不!祂說:「親愛的,要拿掉你的痛苦,沒那麼簡單的答案,相信我,如果有,我現在就用了,我沒有魔術棒可以對你揮一揮就一切好轉,生命需要一些時間,跟許多人與人之間關係。」(The Shack小屋, p.120)若有根魔術棒,上帝當下便可以拿掉我們的痛苦,但事實上,上帝並沒有立即揮動魔術棒拿掉我們的痛苦,難道祂是一位忍心的上帝嗎?不,上帝看重的是我們的靈性與生命,祂要我們完全,因為祂知道靈性的增長除了需要時間以外,還關乎許多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好比我們在面對病人哀傷痛苦時,常常會隨著個案的情況有所起伏,只因為他今天前進一步了,所以讓你很開心,但隔天你卻很可能因為他的一點點退後,導致灰心喪志。但這可是他的腳步啊!我們必須學習像上帝一樣,願意等待生命的成長,不僅如此,上帝亦不放棄地繼續用愛來澆灌這人的生命!
用智慧來安慰與造就人
我很喜歡楊腓力在《禱告》一書寫的一段故事,是描述一位有智慧的牧師與癌末病人間的對話:有一位癌末的個案,他因著有很深的罪惡感前來找院牧幫忙,為什麼呢?原來他在前一晚狠狠地罵了上帝,他覺得「因為自己罵上帝罵了一整晚,所以一定會下地獄,而沒有機會進入永生了。但因為我整個晚上很痛啊!我就是痛啊!我很絕望啊!所以我就像約伯一樣開始罵,上帝,祢為什麼讓我受苦,我死了還算好⋯」因此他對牧師說:「神不會饒恕我。」然而院牧反問他:「愛的相反是什麼?」他說:「當然是恨哪!」院牧說:「不!不!是冷漠。你對神並不冷漠啊!因為你整晚對祂叫囂,還會把心中的話坦承地告訴神。你想知道我們如何形容你昨晚的行為嗎?叫做禱告,其實,你用了一整晚在跟神禱告。」多麼有智慧的一段話啊!是否這位牧師很有智慧?他不會像一般人指責他說:「你怎麼可以罵上帝呢?你怎麼可以如此對上帝不敬!你不知道嗎?上帝說:『凡事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你難道不知道,神就是要在這樣的過程中讓你得益處嗎?」我們常對個案用教訓的語氣,但是個案還沒有走過哀傷,根本聽不進去你看似「對」的大道理,此時此刻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位能夠同理他以及陪他走過哀傷過程的人。就像這個牧師所說:「你這樣的行為是叫做禱告,並不是在罵上帝。」真是非常有智慧的一段話,這段話提醒我在面對哀傷個案時,我們的口中是否帶有恩慈,求神保守我們的意念,並賜給我們智慧的話語能安慰與造就人。
哀傷的相關理論
哀傷理論學者Elisabeth Kubler-Ross,將哀傷分為五個階段,包括:否認、憤怒、磋商、沮喪和接受。而新派的哀傷理論家卻認為Elisabeth Kubler-Ross的哀傷理論有以下三點不合適的地方:第一,Kubler-Ross認為死亡或哀傷是一個客觀的事實,都會經過這五個階段,即從這個階段到下一個階段,但新派學者卻認為,哀傷其實是一個主觀的過程,是很個人的,不一定僅有這五個階段,也不一定每個人都必須走過這五個階段。第二,Kubler-Ross認為哀傷的最後一個階段為接受,亦即哀傷一定要復原才叫做走過哀傷,可是,真的是這樣子嗎?有沒有可能與哀傷共存?在馥華的故事的影片中,馥華的媽媽說:「她(馥華)到現在還哭。」如果我們認為馥華已經復原,基本上她就不應該哭。可是,難道哭不好嗎?偶爾宣洩情緒其實是好的!這種哀傷其實是可以被接受的。因此,哀傷的結果一定要復原嗎?不能跟哀傷共存嗎?如果哀傷不影響日常作息,這樣的哀傷不盡然不好。第三,傳統的哀傷理論認為哀傷是需要處方的,因為哀傷表示一個人脫離健康與幸福的平衡狀態,為了要走向復原,所以勢必要經過藥物或者非藥物的治療來達到正常。但真的是這樣嗎?哀傷完全是負向與不好的嗎?當然不是,哀傷可以是發洩情緒的表現,因為長期地積壓情緒反而會衍生疾病。有一天,我兒子跟我講了一句很值得玩味的話:「媽媽,我跟你講喔!如果我在哭,那麼你一定要讓我哭喔!如果你不讓我哭的話,我是會生病的喔!」說得真好!所以哀傷不見得是脫離健康跟幸福,反而可能是讓他回轉到健康與幸福的一個必要的條件。
中國人對於哀傷反應往往是很負向的,我們常對殤家說:「節哀順變。」似乎中國人不太能接受哀傷這個事實,並且多半把哀傷的情緒悶在心裡頭。新派的哀傷理論學者認為,Kubler-Ross的理論過度強調情緒的反應,而忽略了個人在哀傷過程中對意義的追尋以及行動。例如,人們對於發生的事件常會以主動的角色來對應該事件的發生(因著某某事件,我可以做⋯),但在Kubler-Ross的理論中,則比較強調人的被動(因著某某事件,我的反應為⋯)。另外Kubler-Ross比較強調個人的反應,而忽略家庭跟其他成員對哀傷的反應,因此新派的哀傷理論學者認為,好的哀傷理論應該要強調以下兩點:第一是個別差異性:個案的哀傷有其個別性;第二,個體在哀傷過程中為主動的角色,而非被動者。因此,哀傷是我們做了什麼,而非這一件事對我們做了什麼,這當中強調的是我們的主動性。例如:我在哀傷的過程中流淚,意味的是透過流淚,能夠讓我的身體逐漸復原,而非因為那一件事情讓我難過,這兩者有很大的差異,前者積極以及具治療性。如果我們都能以積極的角度面對哀傷者,那麼我們將不會再對一個在我們面前掉淚的哀傷者,感到手足無措了,因為你會知道,他流淚乃是在治療自己。
哀傷是必須的嗎?
Parkes認為在哀傷過程要達到四個任務: 第一,要接受失落的事實;第二,要體驗哀傷的痛苦;第三,要適應;最後是重新關注到其他的事件(引自張宰金,2008)。從馥華的故事中,我們便可以看到這樣的過程:她首先接受了失落的事實,進而不斷地經驗到自己的失落,並且只要遇到挫折或難過時,她都會一再地經驗哀傷。接著她學會適應,然後專注在新的事物上,例如:她接受自己再也不可能從事畫畫,轉而重新著重在達成作家的夢想上,以至於她終於走出一片天。
哀傷,是必須的過程嗎?當然。Engel說:「一個人在承受失落之後,為了重建平衡並完成哀悼的過程,他必需要完成某些特定的任務。」(引自張宰金,2008),這特定的任務是什麼?就是去完成哀傷的過程。雖然我認為哀傷從前面看起來是烏雲,但其實它的背後是陽光。當我們背對陽光時,看到的總是幽暗的影子,但只要轉身時,便會看到陽光。試想當我們看到陽光的時候,影子會在哪裡?答案是背後。所以有效的哀傷療法,基本上就是讓個案轉身看到陽光,然而這過程是需要陪伴的。
哀傷的好處
哀傷不好嗎?學者Niemeyer探討對於喪偶者的哀傷反應,他訪談了356位喪偶者,對於另一半去世後的感受,有趣的是,這些個案在一段時間後,對於喪偶的感受並非完全是負向的。大約有60%以上的個案,他們覺得喪偶其實帶來某些意義,例如:更珍惜生命、珍惜家人、經濟更輕省、另一半可以不再痛苦等,因此研究者將這樣的結果取名為「Thesilver lining」(撥雲見日),說明哀傷有其正向的果效,且看到人在這過程中主動積極地尋求意義。
另外,在趙可式博士的研究中亦發現類似的研究結果。從她訪談癌末的病人中,發現病人也因著疾病產生正向反應,例如:「經過這樣的過程,我更珍惜親情、友情,更欣賞大自然、欣賞音樂,而且學會感恩,更真實的活每一天,然後不再執著,懂得苦難的意義,有寧靜的心,深入宗教。」所以哀傷不盡然不好。
意義的追尋
我很喜歡一句話:「人是一個意義創造者。」所以,當一個人得到足夠的能量時,他會找到生命的出口,這就是為什麼人在哀傷時,最重要的是要有陪伴者,並且陪伴者相信個案具有成長的力量,以及有絕對的智慧找到因應之道。重點在於過程中,你所扮演的角色是甚麼?沉默者、漠不關心的人、路人甲,或是忠心的陪伴者?如果個案能夠得到足夠的愛與關心,那麼他自己會去創造意義,成為一個意義創造者。可以從哪裡看出?有沒有發現我們大家都很愛講故事?為什麼?一個說故事的人,他本身就是在建構這個故事。
瀕死個案的哀傷經驗
以下是一些癌末瀕死個案的哀傷經驗,從他們身上,我看到他們在努力地建構哀傷的意義。一位乳癌患者寫到:「病中,在漫漫長夜將盡,黎明猶未到的孤寂時,我努力的去體會要命的病痛給我帶來的功課,我對自己說:『如果從這裡面我沒有學到任何東西,從什麼苦難中我才學會呢?』我學到如何接受別人的關心,學會開口要求幫助,更體會到治療與否不是以身上的病好了沒有來衡量,因為治癒表示心靈得到了醫療--我自己靈魂中間得到了平安。」另一個個案說,「非常幸運的,我雖然得到癌症,卻有機會學習如何生活與學到許多特殊的事情。」他在日記寫著,「這個經驗改變我存在的原因、我情緒的起伏、我心靈的聲調、我內心的纖維,人們都必須找出自我的最優先次序,我發現的是對愛我的人要溫柔,多與家人跟朋友相處,多跟孩子相伴,堅守真實,行動要有勇氣,一切從簡,要儆醒,張大眼睛,不要懷疑所見的,關懷就近你的人,像呼喚你的人敞開胸懷,珍惜這寶貴的生命禮物。」(郭素真,2005)。
回顧生命的意義
陳珍德(1995)研究16個癌症病人,回顧其生命存在的意義,研究者根據個案的生命經驗統整為五大類:⑴責任取向:有些個案在生病的時候,因著責任感所驅,必須繼續存活,因為他認為生命是有使命的。⑵關係取向:我活著乃因為還有愛我的家人。⑶利他取向:我所活的時間不多了,我要多做一些好事。⑷自我實現取向:我活得有意義是因為我實現了許多任務,如此再也沒有遺憾。例如:有一個個案說:「我很滿足了,拿到最高的博士學位,也遊遍大江南北,人生該盡的責任義務都有盡到,人生至此,夫復何求?」⑸宗教取向:看重宗教生活、看淡物質、追求恆久事物等。
舉我的公公為例,他在年長時才信主,但信主後非常火熱,常常是拿著福音單張到處傳福音。幾年前他罹患胰臟癌,切除後又復發轉移,在過世前我們相當誠實地告知他在世的年日不多,他很哀傷但並不沮喪,在病榻的時候,他不但向隔壁床的國中生傳福音,而且還讓對方信了主,這點讓很得意,他說:「這輩子我再也沒有辦法像此刻這麼成功地傳福音,因為以前每次發單張要人家信主都很難。」這是利他取向。公公常說:「要見主面了,很好。」過世前聽詩歌、禱告、能多傳福音等宗教活動是他的人生意義。
當臨終個案常作人生回顧時,這對他們會有很大的幫助。趙可式博士提及面對死亡的人,他們有三項任務要完成,即說再見、謝謝與對不起。我公公在過世前,我們做了幾次家庭禮拜,一次為感恩聚會,我公公對我們家裡的每個成員說出他的感恩,而且講的很具體。第二次的聚會是饒恕聚會,相當不容易的聚會,因為要了結以往的不是,唉!一位老人家對我們說「對不起!」(我們也對他及家庭中的其他成員說對不起),相當不容易,但在過程中我們都很感動,也很釋放,最後我們抱在一起哭,整個的過程非常棒,讓我們更懂得愛、懂得原諒、懂得放下、懂得珍惜。最後,得以坦然無懼地在天家相見。
哀傷輔導與言語
哀傷輔導的原則有三,第一,讓個案體認失落;第二,能夠界定他的情緒。我們可以說:「沒有關係,你可以哭出來。我知道你受傷了,也知道你生氣,心情很煩。」不建議說:「不要再哭了!難道只有你哀傷,別人不會難過嗎!」「別哭了!哭也沒用,人死不能復生,只會傷身體。」這些話語對個案的幫助性不大;也不合適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需要堅強起來,你的兩個女兒還需要撫養。」;或是「你不要覺得孤單傷心,很多朋友都關心你,也很擔心你。」其實這些話語都在擋住哀傷,不讓情緒有出口。對於一些走過哀傷的人,切忌對那些正在哀傷中的人說:「會過去的,一切有一天都會過去的,你看我現在不是走的好好的。」或是說:「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天沒塌下來。」不要責備他對上帝的抱怨,對他說:「你不要怨天尤人、對上帝生氣,聖經中有許多好人也是會遇到災禍,上帝一定有祂的美意。」
我們要學習楊腓力《禱告》書中那位有智慧牧師的話語。與大家分享我在話語上一個錯誤的經驗:我在美國求學時,當時教會裡有一對非常年輕有為的夫妻,他們二十多歲,先生在讀博士班,太太得了末期卵巢癌,已經轉移無法開刀,需要進行十二次的化療。由於先生必須作實驗,而我又是學護理的,所以經常陪同太太去化療,並照護她,但半年後這位年輕姊妹很不幸的還是去世了。那半年,我因為常常陪伴他們,所以很像是親密的朋友,並且我們常在一起禱告,所以有一次我就跟她先生說:「她現在天上跟耶穌在一起,快樂無比。」結果這位年輕弟兄非常生氣,他說:「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地上沒有把她照顧好嗎?你不知道這樣子奪走她,對我來說等於是心上少掉一塊肉嗎?」當時我便知道自己講錯話了,以後我再也不敢用這樣的話去安慰別人,因為這種話是要等個案自己走過哀傷以後,從他的嘴巴講出來,一旦講出來了,他的哀傷便很可能進行到下一個階段,總之,這絕對不是我們哀傷輔導者要講的話。
第三,允許讓個案哀傷的時間,並且讓他知道這是正常的,不是病態的,然後,提供持續的支持與陪伴。若是有病態的行為(如:自殺/自傷、生活失去功能等)就要轉介與治療。
聖經話語的安慰
在適當的時候用一些聖經的話語安慰個案,例如:「因為我深信無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能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的愛隔絕;這愛是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裏的。」(羅8:38-39)以及以賽亞書廿五章8節:「他已經吞滅死亡直到永遠。主耶和華必擦去個人臉上的眼淚,又除掉普天下他百姓的羞辱,因為這是耶和華說的。」最後,我以托爾斯泰的話作為我們照護哀傷者及重建其生命意義的目標--只有能愛的人才能夠承受哀傷之痛,唯有去愛才能夠治療哀傷。」
參考資料
郭素真(2005).卵巢癌病患的生病經驗.未發表之碩士論文,國立臺北護理學院護理研究所。
張宰金(2008).哀傷輔導與同理心的應用.於中華福音神學院主辦-重大災難後之心靈創傷與重建研習會。
陳珍德(1994).癌症病人生命意義之研究.未發表之碩士論文,國立彰化師範大學輔導學研究所。
Neimeyer, R. A.(2004).哀傷與意義重建研討會.台北:NTCN生死教育與輔導研究所。
Young, W. P.(2009).小屋(The Shack).台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