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護理人員福音協會

異象:結合基督信仰與護理專業。使命:挑戰基督徒護理人員-回應上帝的呼召,在專業上委身於基督,向病人、家屬與同仁見證上帝救贖的愛。


  • 護福期刊-護福215期-2017年6月


搏生命之戰、闢歷史之路、遵永生之道— 佛羅倫斯.南丁格爾Fought the Fight of Good Life, Made a Way of History, and Followed the Word of Eternity: Florence Nightingale

作者:屈蓮 RN, 銘傳大學醫療資訊與管理學系專任教授,國立台中科技大學護理系兼任教授   發佈時間:2017-06-01
世人說:佛羅倫斯.南丁格爾名流於歷史,克里米亞戰爭崛起的女英雄,社會制度的改革家,護理專業化的第一人,公共衛生的倡導者,首位女性統計學家,獨享皇家與政治的榮寵,深具國際性的影響力,熟諳主導媒體輿論之道,善於激奮人心,凝聚有志者的共識。愛德華.庫克爵士(Sir EdwardCook)於1913所出版的南丁格爾傳(The Life of FlorenceNightingale)中形容這位女主角:的確深懷悲憫之心,但也好惡分明;獨特的個人風格,能迅速地吸引人投奔旗下,產生化零散為整體的果效;極佳的記憶力,泉湧的思緒,日夜的振筆,均意謂往事歷歷如目;雖具公眾的知名形象,卻喜愛深居簡出的孤獨生活;條理分明的行事節奏,暗藏一顆沉靜的心靈;犀利的筆鋒出自敏銳的思考和入微的洞察力。是啊!這些印象與描述都極符合南丁格爾女士的外在貢獻與行事特質,可是佛羅倫斯的心中悸湧一份心靈力量,詳載於親筆的書信和日記,常人幾乎無法察覺的精神能源,如繭纏蛹般地裹著她。略略瀏覽幾封百年前的信函,讀者可細細地感受到南丁格爾之心仍然活潑地怦跳:
 
一、默思的心靈,活躍的行動
佛羅倫斯.南丁格爾秉性嚴格律己,自我省察早已是規律的習慣特質,日常生活常有默思的時刻,投入克里米亞戰爭之後,由於外在事務的煩擾,在1856到1866年間,中斷了這項多年以來的心靈活動。南丁格爾女士自己寫著:「我的熱情從未消退,雖然秉持良善的動機與落實所有的任務間,常橫梗著許多阻礙,深隔甚鉅的落差,但所有一切負面阻力反而成為躍進的動力。」她在1866年10月21日回顧過去的點點滴滴,這一天是離開英國遠征克里米亞的周年紀念日,若有所思地寫下心中的感觸:「投身從上帝而來的召喚,使我常常感嘆生命的艱難和困苦,但是每每轉回凝思這份期望時─便再次以純淨與願意的心將自己奉獻給祂(Him)!從主而來的話語又臨到我:他被欺壓,在受苦的時候卻不開口;他像羊羔被牽到宰殺之地,又像羊在剪毛的人手下無聲,他也是這樣不開口。⋯⋯但是當我們生病軟弱時,如何能如上帝般地堅強呢?我抬頭看著杉木上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中,折射出藍色、金色、綠色、與紅色的光彩─這景象好比上帝的美麗榮耀。我們常是短暫性地窺見到祂,感受到祂的美麗,其實無論是否能以感官觸摸這份美麗,祂始終照耀著我們,即使當我們沮喪或是疲憊不堪地面俯伏於地時,祂依然閃亮在這裡⋯⋯一顆單純的心是蒙福的,因為如此的心必得見上帝自己─在所有的引誘、苦難、乾旱,流血與流汗的辛勞中,總要深藏於十字架憐憫的至愛裡,這是每天的生活實景,不是將來才有的事。」南丁格爾女士並非在數算自己已經完成了多少,所惦記的是還有多少尚未成就,原有單純的心靈與堅定的動機絲毫未減損,由於委身於上帝的呼召,使她擁有比先前更多的平安。
 
二、變動的政治,磐石的心志
佛羅倫斯從1854年開始就投入政府行政體系,以官方或非官方身分,透過各種工作形態,效力於行政內閣諸般的事務直到1872年當主政者迭起更換之際,改革列車似乎繼續行駛,可是已經背離起初的軌道與目標,政治改革取代了原有的行政革新,實務體系依舊在許多缺失中運作,南丁格爾女士體認到離開政府內閣的時刻到了,揮別過去的政治戰場。南丁格爾女士在1869年寫給父親的信中,提及描述自己的心境:「曾有一位美國浸信會的福音工作者向我作了以下的演說─肉體凋零、精神不死、風範永存。除非全地都充滿祢(Thine),否則我寧願不要天堂,當尚未完成被賦予的任務時,我拒絕榮耀的冠冕。惟願全地在群星中閃亮、惟盼罪惡被除滅淨盡、惟求被綑綁的人們得著釋放,深祈萬物向祢發聲歌唱。有冠冕存留,有新的使命由祢而出,上帝啊!我就在這裡。─親愛的父親,當時我真無法體會其中的深意,現在的我卻能感受到這些話語的真實力量,因為猛然地警覺發現,美善的福音正逐漸從英國社會淡然消失中,取而代之的是人性的罪惡,人們絲毫不瞭解天堂並非存在天上,乃是在我們的週遭世間。」
 
三、利人的神祕主義
由1873年起到往後的數年,南丁格爾女士投入許多的時間,協助擔任英國牛津大學貝里歐學院(Ballio College)院長的裘維特先生(Mr. Jowett),撰寫中世紀的神祕主義,同時也將自己的作品集陸續地寄給裘維特先生,聽取他的意見與批評。究竟「神秘主義」的內涵為何?在南丁格爾女士的手稿中紀錄了她個人的看法:何謂神祕主義?神秘主義的精神就是親近上帝的旨意嗎?它是否僅為一種外在的儀式或常規性的習慣?抑或為內在精神的流露?還是它純粹只是空洞地談論“天上的國度存在人間"?普遍上人的主觀感受是天堂有時間和空間的區隔,也有過去和現在的分野;但是,我認為天堂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區隔,也沒有所謂的過去和現在的分野,只不過我們的確必須為服事上帝的緣故,而犧牲生理和心理層面的健康(那種人們所嚮往的安適舒服狀態),此時很可能就無法享有活在天堂的感受。基本上,對上帝而言:祂是至有永有的超越時間與空間;對我們而言,某些時候會經歷失去,某些時候會經歷修復,同時也經歷過去與現在間的時空差異。所以,外表的宗教教義廻異於真實的生命熱誠,唯有發自內心的行動力,與憂傷者同憂傷,方能彰顯對上帝的愛―這才是神秘主義的精神。
上訴的見解並非創新的突破,早在16世紀時就已經對神秘主義有以下的定義:真正的宗教是沒有自己的喜好,一切完全以上帝的心意為中心。於1755年所出版舉世聞名的約翰強生字典(Johnson’sDictionary)中闡釋神秘主義為:基於對上帝的敬畏、對自我的期許、與樂於自我節制,情願過著規律性的儀式生活。十六世紀之前的神秘主義強調追求自我利益和獲得外在的尊敬,相較之下約翰強生字典中的觀點,為發自宗教熱忱的基督徒生活下務實的註解!耶穌基督本身就是最佳的神祕主義者,祂個人親自宣稱“我的食物就是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做成他的工”。換言之、我們的一切行動、話語、思想都要以遵行上帝旨意為中心,而不是依循自我的思想,這就是真的智慧與良善。但是要到何處才能尋找到上帝呢?答案是:在自己的心靈裡。真正的神祕哲理是讓自己的心境完全澄清,隨時預備好歡迎上帝居住在我的內心中,這項原理適用於所有的國家,並且沒有時間上的差別,是隨時隨地的通用法則。
 
四、嚴如將軍與慈若母親
佛羅倫斯理當然是護理人員的領袖,卻不是以抽象式的精神領導人形象存在護士們的腦海裡,這位居住在倫敦南街35號的女士更是護士們的母親。被委以重要任務而欲啟程的護士,位階猶如軍中的主力中尉,此外還有其他各種不同層級的護士們,所有的人員都與這位母親保持緊密聯繫,大量的以書信報告狀況,尋求建議,或是請求出手相助等等,全都能獲得南丁格爾女士的快速回應,若是需要親自前來拜訪,佛羅倫斯也從未令她們失望過。南丁格爾女士致力於訓練具有和她自己相同特質與能力的中尉層級護理先鋒,在這些先鋒者的身上能輝映南丁格爾女士的理念與精神和高度的熱忱。
在英國的護理發展中,1865年5月16日也是另一項值得紀念的日子,12位南丁格爾護士們開始在利物浦市改寫貧民收容所的護理照護歷史。領導這項改革任務者是阿吉尼斯‧強尼斯小姐(MissAgnes Jones),一位愛爾蘭女性,家世富有且特質迷人,也執著於自己的信仰,對於工作深具熱忱又強烈地投身其間,為佛羅倫斯在克里米亞戰爭事蹟所感動,進入聖湯姆士醫院接受訓練,她自己陳述著:「我即將被冠以“未來的南丁格爾(NightingaleProbationers)”之名稱,這是一項榮耀的頭銜,代表我與醫院間的緊密連結。我多麼地希望自己早已擁有能力,參與克里米亞戰爭時的南丁格爾護理團隊!」當被挑選前往利物浦(Liverpool)的收容所進行護理的改革時,阿吉尼斯‧強尼斯小姐在寫給南丁格爾女士的信中描述著“我們是妳的士兵,而妳是我們的統帥,所有行動都需要由妳發號司令”,簡短的書函充分地道出護士們與這位護理領導者間的關係。
正值利物浦的護理改革展現顯著的成效時,強尼斯小姐於1868年2月19日出現高燒後病逝,南丁格爾女士在當年的6月追悼強尼斯小姐:「駐立在整個王國中最大的貧民收容所之一,她恪盡職守而犧牲自己,好比那些聖人和烈士般雖死猶生,即使是最糟糕的罪人們都會真心地哀弔她的離去。在短短兩年多的光陰裡,將最混亂的收容所整頓到猶如基督徒般的良好秩序,連警察都嘖嘖稱奇的美好景況,教區中的人士被說服值得投下經費以專業護士照顧生病的貧民,這份努力改變了救濟貧民法委員會的刻板觀念。她使反對者棄械投降,她使冷眼旁觀者心生火熱,以致於眾教會都一致地讚揚她和支持她,如此的美好行動溶解各教派間原有的教條衝突,大家只專注那高尚的情操,而無視生硬條文間的差異,原有的爭執煙消雲散了,年邁的貧民在她死後作詩紀念這份高貴情操。
不到三年的光陰便完成一切所應該完成的,以素有的良善、智慧、和不止息的喜樂達成所有事務,這些德性在基督的眼中是何等寶貴阿。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當還是位年輕小姐時,她並沒有出眾的能力,只有藉著不斷地努力鞭策自己,將所長發揮到最高極致,在短時間內完成所託付的使命,從不懈怠與潦草行事,只有不停的忙碌,忙碌於天上父親的工作,她的心中總是以“天父的事"為念,以如此的心態執著於工作,一般女性需要花六天時間完成的事,強尼斯小姐只以六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不為取寵於眾人,全心只向著上帝而活。
也許人們會評論“她的生活並不快樂",整個去年的冬天要負責管理至少50位護士和照護員,150位清潔員,和1290到1350位病人,病床由兩百床增至三百床,甚至高達更多的數量,所有的安排與規劃全落在她的肩頭上。此外尚須在無預警中接收病人入院,所以經常要說服三到四位病人共同擠在兩張床上睡覺,有時候情況糟糕到7到8個孩子共用一張病床,並要設法使他們不會彼此踢來踢去,有一次問到孩子們有踢別人嗎? 孩子們回答說“沒有,女士,我們覺得很舒服”,這些可憐的小孩從沒有在床上睡覺過。這種安息的環境並不是收容所的常態,曾經在此工作過的人都知道,這裡常充斥人性最卑微與最醜陋的百態,成堆腐爛的肢體和滿身的褥瘡,在如此的環境裡她以上帝的愛光照最黑暗的角落。她包紮傷口,醫治破碎心靈,使被擄的得著釋放─她的腳蹤成為眾人的引導,這位瘦弱的年輕女士犧牲自己的生命,使我們尋得當行的方向─她的生與死都成為人們的祝福。」佛羅倫斯的內心是傷痛的,這份追悼文似乎隱約中也暗喻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五、身可殘,毅不可廢
數十年的歲月,當並肩衝鋒陷陣的同伴逐一凋零,只剩下孱弱的我踽踽獨行,猶如烈日下一望無垠的沙漠地,滾滾風塵與烈日乾旱之苦迎面撲來,但是我毅然而然地繼續前進。過去苦心建立的城堡似乎逐日地被毀棄,已經扎深的根基必無人可動搖,艱難中所栽種的改革樹苗逐日地開枝散葉,前人仆倒後人繼起,改革的旗幟雖然沾滿鮮血,但是更加地被高昂舉起,在逆風中勁舞飄揚。雖然必須付出犧牲的代價,雖然永遠不斷地承受椎心之痛,雖然已經失去活動的能力,燃燒在心中的熱火依舊旺盛,我選擇繼續前行,即使只剩一兵一卒,也絕不退後,更不低頭。殘於病榻而無法親自進入哀嚎之處,是我心中最深的痛苦和無奈,急振手中的筆和把握每次與他人的會面及諮詢,傾洩我滿腔的熱情及對痛苦者的悲憫之心,鳴鼓高呼志願者共同揭竿而起,即使難以遏止邪惡力量的橫行,至少能夠緩解所造成的傷害。雖然身體衰殘,但心志依然堅定如昔─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對不改初衷。
 
上帝的兒女走向沙場,為榮耀冠冕而戰,
那沾滿鮮血的旌旗飛揚高處,
誰願意跟隨祂的腳蹤前進?
 
這首南丁格爾女士最常朗讀的聖詩,陪伴佛羅倫斯飛向永恆的國度,軍裝依然整齊地披戴於身,因為戰士永不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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