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佤邦工作的年日陸續是5年,在那段日子裏,讓我經歷神的同行同在,實在美好!
佤邦的服事就是醫院的工作
剛開始去佤邦醫療宣教,是4人一組,每2個月為一梯次。我們那一年是第三梯次,已接近12月份(1994/11-12)。記得當時我和同伴都是第一次出國,我們在之前都做了準備的功課,尤其在機場的英文會話、泰文會話,找人翻譯把它整理成小冊子,以便不時之需。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但心情是興奮的,現在回想仍是如此⋯。
能有佤邦的服事,實在是 神愛那裡的百姓,藉著王老師夫婦在那兒委身,看見那裡的需要(醫療),以致他們到台灣拋磚引玉,希望台灣教會醫院有回應。我看見醫院的用心及願意回應神的愛(誰是我的鄰舍?),在佤邦所投注的心力、財力、物力,讓我們在當時服事得很安心。醫院的同仁視佤邦的服事就是醫院的工作,大家都好關心,要去、要回都有人送機、接機,每次的場面都好感人;醫院的文化是溫馨、親切、彼此扶持、鼓勵、打氣,屏基像個大家庭!
長途跋涉遇上黑虎隊
第一梯次前往佤邦時,是可以坐車的,但後面梯次的同仁就必須沿著邊界走路前往。因當時的政局不穩定,在行進中走山路不能大聲喧嘩,隨時有黑虎隊巡邏勘查邊境以防黑市交易。說巧不巧,當時竟然就被黑虎隊碰上,我們很緊張,還好與他們協談,最後並沒有為難我們。陪著我們走山路的三個當地的居民,當嚮導也當背工—背我們的行李,他們走得很輕鬆,而我們每走過一個山頭就問:「何時到達目的地?」,得到的答案總是:「快到了」。有位同仁走到半路腳抽筋,我們休息將近半個小時,讓她比較舒服才上路。快到目的地時先經過他們的瞭望台,那個畫面只能在電影的戰爭片看到,很新鮮、刺激。站在半山腰上看那目的地似乎很近,結果要走半小時,而且要爬好漢坡。到達時只想喝水、休息、不想講話,從山下到山上,花了將近三小時。
在貧乏中仍有學習的豐收
佤邦在物質、醫療上很缺乏,尤其我們搬到第二站的時候更加明顯。凡事都要親手做,尤其吃的菜,必須要捲起袖子,耕田種菜。冬瓜、南瓜各吃一個月,吃完了就拿麵當菜配飯吃。一天吃兩餐,一個禮拜只吃一次肉。為顧及安全,吃的米學生要傍晚下山搬運,燒的木材要每星期六去砍。星期一至五要上護理課程,也要上聖經課及中文、英文。雖然在那兒的情況很克難、貧乏,但學生們的學習有很大的收穫及成長。學生會聽中文,上課不需要常翻譯,課業也進步很多;在信仰方面也讓老師們很安慰。在將近五年的時間裡,看見上帝的祝福及恩典滿滿,第一期的學生結業、結婚、生子,當地政局穩定,安定,一片欣欣向榮。
搬到第三站,是因當地政府想在安定的環境中求發展,穩定經濟、醫療、生活環境,讓當地的老百姓有更好的生活品質。看到佤邦大興土木,興建學校、蓋水泥瓦房的醫院,也有城市的大賣場在上山出現,高官們蓋別墅,一個比一個好看,好像在比賽誰比較有錢。但相形之下,隔壁的鄰居是草屋竹牆建築,那個畫面還真不協調。
我們搬到那裡招收第二期的學生,是來自各方的英雄好漢,但比起第一期學生的學歷低很多,所以要花更多的心思教育他們,且老師們也不像第一期的那樣多,輪替起來相當吃緊。但很感恩,雖他們資質不高卻很願意學習,加上因學生中漢族較多,語言不是問題,所以也在預期的時間內達成他們該有的醫護知識水平。
心中惦念著學生
搬到第四站,是當地政府的政策,將部分北佤人民遷移到南佤,讓人民不再倚靠種植毒品成為他們的經濟來源。他們大量種植水果,改變經濟型態,而我們所訓練的部分醫官、護理人員也被派遣到指定的醫療站。醫療站是更貧乏、克難及疾病交迫的地方,學生必須在沒有老師的看管下獨立作業,他們不習慣也沒安全感;我們更是不捨、不放心。因學生們跟老師一起生活已有6、7年的時間,就像自己的孩子,是很少分開的。有些學生不在老師的視線中,做了對自己殘暴的事(綁彈藥自殺),離我們而去了。現在想起,心境仍很沉重、失落。
在「佤邦」的經歷,所遇到的人(人與人的相處)、事(事情的困難度)、物(物質的缺乏)常給自己很大的挑戰,讓自己早先的心志游移不定,也常常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回應神的愛,然而上帝沒有因這樣的情況,讓我完全沮喪,失去起初的愛。有一回跟一個同學分享我的狀況,她的回答是:「老師們來這裏是上帝的心意,讓我們知道有一位神是愛我們的,你們不來,我們可能永遠不知道愛,愛是從神來的」聽學生這麼說,心中很得安慰、激勵,原來回應神的愛,不是靠自己有甚麼,只要有一顆願做的心,神都接納、記念。
現在山上沒有一位老師在那裡(因政局的問題),心中很是惦念他們,不知他們好不好?是否仍然繼續靈修讀經?有無牧人餵養他們?醫護的教學工作是誰承擔?這些疑慮擔憂似乎神都知道;如今得知同學們仍然照常進行,沒有間斷,聽到後心中真的很欣慰。「我栽種了,亞波羅澆灌了,惟有神叫他生長。可見栽種的,算不得什麼,澆灌的,也算不得什麼;只在那叫他生長的神。栽種的和澆灌的,都是一樣,但將來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賞賜。」(林前3:6~8)